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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陆离/@小绿和小蓝/渣文·画/海外党中文不好

《音色渐轻-6》

-绿-




原作:笛子Orcarina 《小绿和小蓝》


*CP绿蓝,永灰


*前期慢热


*OOC属于我


*海外党式文渣


*有聋哑设定。若有冒犯先在这里道歉




——————————




笔尖的油彩从来没有如此凝重过。


挤在调色板上的绿色颜料实在刺眼,小蓝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缓缓在画布上落下又一笔。




陌生的冲动自打去颁奖典礼之前就盘绕在心里,现在更是强烈。他想绘出自己的绿色,或者更直接地抓出病因:那棵松树,彻底改变他后半生命运的老松。要是能把那一天的痛彻心扉刻画在布纸上,他就会从心结中解脱出来。


没来由地,就是这么想。




根深蒂固的恐惧比他想象中更加顽强,就算是习惯了与小绿交换视线甚至交谈,小蓝对绿色还是抱着不正常的反感。


不是一天两天的安心就能交付的结果,落满尘埃的腐坏伤口需要时间去慢慢愈合。




用炭笔草稿描线的过程还算顺利,小蓝找到了他希望的视角—贴近树皮俯视铺满落叶红英的大地,头上又笼罩着葱郁的松叶。


那是俯贴于枝干上的昆虫才能看到的景色。


还未成形的作品,他已经起好了名字。




秋蝉




在夏季烈日被秋雨冷风取代之后就应该消逝的存在,偶然活了下来。




还得活下去。


为了和真正属于他的夏天相遇。




和草稿的顺利相反,上色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那棵树是那样清晰地铭刻在他的脑海,却又无从下笔,就像卡在喉咙中生着倒刺的骨头。




而颁奖典礼上的经历让小蓝想起来就难堪,主持人问的问题他一个都没答上。尽管问话方将语速放到最慢,不善交际,过于依赖手语而疏忽了读口型的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奖金和奖项都是小事,这位听不见的画家沉浸在对自己能力的沮丧与失望里。


除了绘画之外他还有什么?那些人除了他的作品,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笨拙的残疾青年罢了。




真实的自己,不正是这样吗。




画室的狭窄空间让小蓝觉得气短,索性放下笔,出了校门。


学校背后有块小草坡,孤零零地长着一棵树,为数不多的草叶被一条勉强称得上小溪的东西一分为二。那小溪本身也比水沟宽不了多少,冬天经常封冻,夏季遇上少雨的日子就会断水。不过毕竟是自然生成的流水,有一星半点人工构造所不能企及的韵味。




以前小蓝偶尔会去那里散心,在绿叶不太繁茂的时候。如今的他已学会比较自如地和绿色相处,那里时断时续的水声会让他放松。




还没靠近,那个斜倚在树下的身影就远远映入眼帘。


不会认错的,和初遇时同样挺拔的身姿,流动于长笛上的手指,初夏柔润的光晕在树荫中缓缓流淌,环绕着那首小蓝想象不出的乐曲。




他站住了。




纵使他拥有天赐般的画技,此刻也只想聆听那与他无缘的声音。




也许是凭第六感,远远地那个人回过头来,朝小蓝招了招手。




犹豫着,慢慢走近。




—是出来休息的吧?




—嗯,画累了随便走一走。啊,我,我没有翘课的,就是...




—没事,我知道你的时间表比较自由,今天下午我也没有课。


你也喜欢这条河吗?




—算是吧,我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地方好去。


不过傍晚的天空反射出来的颜色还是挺好看的,特别是从这个角度,碰上有火烧云的日子的话…




—...




小绿的微笑化解着他的紧张,面对他的时候小蓝感觉不到老师的气场,更像是在和一个许久未曾谋面的朋友说话,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竟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时间在溪水折射的微光中流过。




小绿偏过眼睛。刚刚开始时有些倦意的小蓝看起来已经是一脸开心,手指的比划没有停过,在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认真地读着手语,然后继续接下去。




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甚至还没有听到过小蓝的声音。




—那个,小蓝。虽然有点突然但我想问问,你以前没有试过开口说话吗?




这个问题让小蓝一愣,然后他低下头去,耳边泛起一片微红。




—很久以前试过,可是怎么也说不好...




—那我教你吧。




讶异的目光投来,小绿能看到那双毫无保留地张大的蓝眸映出自己的脸庞。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你以为一个哑巴就不能说话了?




—不是的!我...哎,好像是的?




—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找别人来。但我希望你尝试自己开口,能够发声总归是种能力,不用的话就太浪费了哦?




伸手在蓝色乱发上轻轻一揉,掌心立刻传来惊人的热度,如果用语言形容的话,小绿也许会说那是头顶冒出一团蒸汽或者小小蘑菇云的感觉。




—啊,对不起,不自觉地就。




—没,没,没关系,我,我会学着说话的!




涨红了脸的少年急急地用手朝他说话,察觉到不对之后脸又红了几分。




—我,我,我该说些什么?!




—嗯,那叫我的名字怎么样?小绿,蛮简单的。




羞愧到浑身发热的小蓝努力回想这个词的发音和声调,他好歹曾是个正常人,发音什么的都统统学过至少一遍,就因为这十年来的沉默,他几乎忘了自己并不是没有能力说话。


声带就和生锈了似的,舌头也记不起它曾经怎么运转,小蓝磨蹭了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




“小鹿—老斯。”




一时间气氛非常微妙。


小蓝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头藏进去。




好像是在教一手养大的孩子爸爸这个词是怎么说的...


小绿无奈地想,但小蓝的坦诚让他很感动。




还有一种奇怪的不适。


“老师”这个词,他希望小蓝没有最后加上。




—很不错了,今天就到这里,以后再继续吧。我演奏一首曲子你会不会在意?




小蓝拼命摇头,小绿的话题转换来得非常及时,正好给他过度的心跳平复的时间。




重新举起的笛子泛着淡淡红光,骨节分明的双手挑起空气轻微抖动,小蓝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这种乐器,笛孔中逸出的声波他自然是感觉不到的,却有摸不着看不见的触感,和刚才声带震动给他的感觉相似。




不去说,不去聆听。


这些小蓝早已认命的事实突然又变了样,由那不曾想象的温暖交自他的手中。也许,他还是有机会得到更多的。




悠扬跌宕的旋律伴着树后漫天云彩,在苍然暮色中远扬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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