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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陆离/@小绿和小蓝/渣文·画/海外党中文不好

《音色渐轻-9》

-情-




原作:笛子Orcaina 《小绿和小蓝》


*CP绿蓝,永灰


*前期慢热


*OOC属于我


*海外党式文渣


*有聋哑设定。若有冒犯先在这里道歉




——————————




身体有些不对劲。


小绿吃力地从办公室的座位站起,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塞满干燥蓬松的棉絮,蓄着不同寻常的热量,哪怕一粒星火都可能点燃。




他将修订好的文案放在年级主任的桌上,模糊地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9:41。




迟到了。




窗外嫣然灯光在走廊里投下斑驳阴影,小绿绕着那些暗痕尽可能快地往约好的教室走去。近期他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强,变得几乎没有时间去指导小蓝。




小绿心里是知道最近那些超额的负荷为什么会压在他身上的。这所学校里有障碍的老师不止他一个,但说不出话的人除了小绿再无其他。一个哑巴获得一份教器乐的工作实在不容易——原先他也是秉持这份对学校的感激之情自主替别的老师分担工作,有时也会管理一下账务。




他学生时期成绩本就不错,人也认真,尽管是额外任务完成度还相当好。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会真挚地向他道声谢谢,但这段时间显然许多人都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有些人开始利用这一点将不想做的事情推托给他。




如果小绿说得出来,也许情况要更好,其他人会学会尊重他的努力而不是放纵这些默默无闻。


但现实中,他真正是吃黄连的哑巴,而刚好那无能校长又是个专挑软柿子捏的家伙。




被人需要,被人喜欢。或者不。




年少时光引以为傲使同学们赞赏的特长埋没在成年人灰暗的世界里,成为小绿混一口饭吃的工具。无法开口的他被剥夺了最为有力的语言武器,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负担愈沉。




小亚麻向他投来的目光中同情逐渐演化成焦虑,她在试图改变他的境遇,但是经常碰壁。虽说小亚麻自己职位并不算低,她仍然不敢冒着丢掉工作的危险向校长抗议。




前些天同事突然给小绿派了一个比较棘手且需要迅速解决的工作,和应届毕业生的就业问题相关。关系到学生们的未来,小绿当然不敢马虎。他基本是熬夜赶制完报告单,结果不留神趴在桌上睡着。屋内暖气也奈何不住从窗缝中灌进的北方冬天凌厉寒风,小绿最终还是感冒了。




真是太糟糕了。




呼出的气体似乎都带上可怕的温度,小绿一手撑住楼梯扶手,一手将外套拢得更紧。他早就答应小蓝要在今晚九点半在楼下一间空教室给他进行面试指导,而现在看起来根本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是个教师——得了病绝对不能传染给学生。




问题是,他要怎样告诉小蓝这个消息?那位聋学生身上没有电话,就算有也没用。他们的交流一向都是面对面的,远距离通话的手段等同于无。




下一层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小绿暗自祈祷是某位路过并能够为他带话的老师,他绞出身上的力气沿着楼梯下行。




发寒的手指没能抓牢扶手,颤抖的脚尖一软。他看到霎时间灯光与暗夜并存在视网膜绘出圆圈,身体不听使唤地顺着坡度滚落发出巨响。




亚麻色眼里微光晃过。他在回荡于走廊的惊叫中无声地喘着气,拼命挽留最后一丝意识。








“...居然烧到这个地步。周围那些人究竟干什么去了……我早就说不能因为他是哑巴就把一切推给他,现在弄成这样...”




小绿吃力地张开眼睛,几个身影在有些模糊不清的视界边缘晃动。额头上冰凉触感让他发烫的感觉舒服了许多,躯干陷进温暖的被窝继续将他诱入梦乡。在昏沉的时刻他似乎迷糊地听见,门那头有谁发出了一声悲哭。




他又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世界畅快了许多,上午冷冽的空气里却有些药品的味道。小绿扭了扭脖颈,发烧带来的不适已经消退了大半,他试图从校医院的床铺坐起身,插着输液管的手碰到了什么冷幽幽的东西。




小蓝?




被他动作惊到的学生猛地抬头,湿毛巾啪嗒从指间滑脱掉进盆里。蓝眼睛低着不敢看他,一幅尴尬到冒烟的模样。




——你这样也会感冒的!




从迷糊状态里恢复的小绿突然觉察到床边这个人——这个身体不好常年累月病恹恹的学生究竟做了些什么。小蓝被冷水浸泡的指尖早已冻得通红而白毛巾顺着脸盆里的水波颠簸,讲述小绿的退烧背后某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小、小绿老师...那个...”




“哎你醒啦?哎小蓝还在?”




校医的声音巧妙地将小蓝想说的话遮盖过去,她手中捏着体温计,从房间里面大步走出。




“这孩子昨晚和亚麻老师一起把你架过来了,记不得了吗?他们说你在三楼楼梯那里摔倒了,看样子还烧得不轻。这孩子昨晚叫我赶回宿舍了,结果今天早上又摸进来。看他可怜我就给了他毛巾叫他给你换换。哎你这盆哪拿的,我没给你这玩意啊。”




校医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小蓝说的,他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位心直口快却面容和蔼的女医生。




“哎我晓得了,你别瞎折腾给我又整出个病人。亚麻老师说的话你别放心上,接下来交给我就好,当心别着凉了。”




小蓝不知所措地从椅子上溜下来,嘀咕了句什么就窜了出去。




小绿默默将玻璃管夹在腋下望着小蓝消失的方向。他没有听清小蓝说了什么,但校医似乎是明白了,她气定神闲地交抱双臂:“他等会还来。”




“那倒是个有心的孩子。”略作停顿后她继续说,“昨天亚麻老师送你来的时候抱怨了几句,大概就是说你生病是因为有些老师全把事情丢给你,还有就是你给小蓝的补习太累人了。那个时候小蓝就呆在那里盯着亚麻老师看啊,不都说他是个聋子吗,但他看起来就跟在认真听一样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好像听懂了,一个劲儿缠着我。早上那回我也不好拒绝就任他待这了。”




——辅导小蓝是我自愿的,生病也和他无关…




“这我看得出来,但话跟我讲也没用啊。那孩子是真愧疚,待会儿你自己跟他说吧。”




还没等校医换完吊液,小蓝就抱着速记本和铅笔站定于门口,像某种机警的小动物往房间里探了探头。发觉校医回首,他指着病房窗户又比划了一下。




“喜欢窗外的风景?”医生微微一笑,“今天没课的话,可以啊。我先去处理处理杂务,小绿老师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到四楼办公室找我。”




学生诚恳地点头并搬了把圆凳放在窗口,即刻背对着小绿摊开本子,一幅我就是要在这里作画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管不着的架势。




女医生换好输液瓶,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小绿盯着那个嵌在窗前白光的背影,好半天想不出搭讪的办法。他想告诉小蓝自己生病完全是因为防寒措施做得不彻底,和他没有关系;他想给小蓝道歉因为昨天没能守约;他想安慰他说自己根本没事,不要一直和病人待在同一个房间会传染。




他也清楚,听不见声音的小蓝不会回头。




时间从雾霭笼罩的天空飘过,成为小蓝笔下不羁的骤风。








不愉快的造访是在时针掠过正午之后到来,年级主任的声音还没等他进屋便传入小绿耳中。中年人粗声大气地将昨天小绿失去意识之前赶制的文案摔在他的床头,大声指责他在报告里面的几个错误。




“...这跟他们以后的工作岗位挂钩的啊!你这个老师怎么不对学生负责任?啊?你这个老师怎么当的?别在这玩生病装可怜!这种玩忽职守校长肯定要重罚的!”




面对横飞的唾沫星子小绿只得点头认错。不细想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金刚钻却揽了瓷器活,这点是他的不对。


还好乱子没闹大...小绿甚至有点庆幸地想,如果是因为他的生病而断送掉学生们的未来,那他将一辈子无法心安。




“不是他的错!”




另一个声音从小绿不曾料想的方向传来,他和主任一齐回头,看到窗边的高中生不知何时从凳子上站起,竭力提高嗓门为他辩护。




“他生评(病)都是因为我!”




“你...你这...”


年级主任明显认出了这位学校千古一遇的天才,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那根本不是小绿老师的问题!是我提出需要辅导才这样的!”




小亚麻昨晚的话显然奏了效,小蓝以为主任的斥责是因为自己拖了小绿后腿。小绿试图用手语安抚,他却置之不理地抛出下一句话。




“你如果要惩罚他不如直接开除我!”




中年人一脸愠怒。




小蓝是名副其实的瑰宝,是学校的心头肉。小绿为了培养他付出了多少努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现在要是当真招惹了这位金牌学子和他的老师令他高考失利,责任可是主任担不起的。


虽然小绿是个推托责任的绝佳借口,为这被开除可不值得。




只好另找个倒霉鬼了。




年级主任气势汹汹地瞪了房间里的两人一眼,搁下一句“你等着”便悻悻离去。




——小蓝,谢谢你帮我。但这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不要自责...




小绿挤出那个排练无数次的微笑,扬起脸望着小蓝却惊讶地发现即使逆光,仍能清晰看到他的眼睛发红。




“小绿老师,你为什么总是笑着的啊…我现在可是很想哭的呢……“




学生的一句话戳穿了他掩藏的全部脆弱。


不再顾虑传染问题,不再顾虑师生关系。那一刻小绿什么都忘记了,只有清透湛蓝蓄含泪光照亮一直以来的无星之夜。


他张开双臂,终于将他揽进怀中。




那单薄的双肩看起来甚至承不住命运的压力,却愿意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他背扛重负。




他悉心打造的面具破碎,抑压在心底数十年的委屈和悲伤瞬间决堤而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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