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zure

-恋-

原作：笛子Orcaina 《小绿和小蓝》

*CP大致为绿蓝，永灰

*前期慢热

*OOC属于我

*海外党式文渣

*有聋哑设定。若有冒犯先在这里道歉

*拖这么久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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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掂着手中物品的重量，小绿感受着心脏比平常快上些许的律动，他又记起送小蓝前往伯伦希尔应试的那天掠拂的冷风。

今天天气还不错，但愿会是个好兆头。

2.

联考过后，希伦伯尔艺术学院校考是从干燥冰冷的清晨开始。

学校和车站距离很远，为了搭乘那一天只开过寥寥数趟的列车，时针还未转过半圈，小蓝便已经拖着箱子站进校园，所幸没有下雪但迎面扑来的依然是料峭春寒。学生身边伴着那位曾经出场一次的唠叨职员，他向小绿无数次保证会照顾好考生。

“我办事啥样你不都知道嘛，虽然话多什么时候捅过娄子，伯伦希尔虽然没去过但那个城子还是走过几遍啊。那边的菜...叫什么来着，反正很好吃等考完了我带小蓝去尝尝...”

“没事，小蓝交给我就好了。”另一个柔和的音调响起，小亚麻从门的另一端绕出来，长统靴在结了薄冰的雪地踩出咯吱声响。

看着她平和的浅色双眼，小绿沉默地点头。

城镇的默认表情永远是暗沉色调，在朝阳尚未升起的时辰更是如此。

寒风把故事掐死于喉咙，小蓝发不出声来。他捏住手中的拉杆，目光锁定皑皑白雪中永不凋零的绿意。

然后他露出一个微笑。

雏鸟带点胆怯与紧张畏惧，却坚决地向未知的命运张开双翼。

他还给他一个笑脸，挥了挥手。

想起来，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吧。

那时你像惊弓的小雀扭头避开，却让穿透一切的湛蓝留在心底。

小绿知道身为老师他不应该偏袒任何一个学生，但面向这位年轻画家时制约并不起效。也难免...毕竟对于小蓝的艺考，校方派出了小亚麻，还点了另一个人打下手。

偏心吗？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呢？

3.

面试之前的时刻对小蓝而言是纯粹的煎熬，按考号排起的长龙正在从头瓦解，慢慢朝他逼近。

脚趾与手掌麻木而润着一层不带温度的汗。小蓝因为身体不好，一度习惯了四肢发冷的感觉，但一个人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会在天寒时把他的手揣进自己衣兜，塞给他那种开了封并用布袋包好的一次性怀炉。

小绿...老师。

他把那含混不清的词汇在嘴里滚来滚去，像个得到美味糖块舍不得吞下的孩子。从秋末开始的许多个晚上，他们，有时加上其他帮忙的老师，在空教室里对峙着。

“你为什么要考这所学校？”

“你有什么除了绘画之外的特长？”

“你耳朵听不见，能跟上进度吗？”

......

小蓝逐渐学会通过口型辨别世界传递给他的信息，并努力给出自己的回应。几天前他终于勉强找到应付普通语速的方法，虽说有一定概率认错。

即使是这样，他所做的一切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迹——美术导师最后这样评价他。眼看这个不听话的学生即将成为学校传说中的英雄，导师便又回来鞍前马后。

“...你对绿色的运用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关于这一点，拼命拍马屁的导师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惊讶。在他的记忆中小蓝从来不敢面对这种色彩，总是避重就轻蒙混过关。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赞叹小蓝的进步。

对小蓝而言，每一笔刻画都是一次挑战。明明是闭上双眼就会自动浮现的情景，想要生动地递传到画布上却是如此艰难。

失聪后的疼痛和孤寂，无数藏在房间角落哭泣的夜晚都随着笔锋落下的地方被刨出，在小蓝面前呈现血淋淋的模样。那本是他永远不愿提起的伤痕，化作厚重色调遮上画布的空白。

他忘记这幅画会最终被交给伯伦希尔，只是努力描绘心中的情景：漏光的暗云，沾染雨露的蝉翼，与满地枫叶相映的沉静松枝，幼嫩小手记忆的树纹...

还有，那种颜色。

有一天小蓝突然发现，他对调色板上的绿色不再抱有恐惧心理，像是一道紧锁的铁门骤然打开，盘旋在中的精灵被释放而出。

他不再拘束。校方也不会干涉这位天才的竞考，画笔又突破界限成为他自由飞翔的天空。

他总算走出来了。

若是说小蓝之前的画作都精妙地刻画出对象的骨肉，那这一回，他是真正给色彩注入了灵魂。

4.

等待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折磨。

小绿把手中的盒子又掉了个个儿。成绩的发表是在正午，而今天恰巧是小蓝的生日。

他的记忆中小蓝的指尖从来都晕染一层斑斓：炭笔的黑纹，油彩的沉厚，水粉的明艳。当他沉溺在绘画或者科学的世界中时，时间对于他便成了身外之事。

小绿不得不运用教师权限勒令小蓝去睡觉，或者强行将搭好营养的食物摆在那些厚厚的画稿上面。

小蓝的考号他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但比起自己去网上查询，小绿依然想从学生口中听到答案。

坦白说他是害怕的，担心小蓝没能考上伯伦希尔从此一蹶不起，还担心小蓝考上伯伦希尔从此与他再无联系。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阳光从身后窗户爬进房间，漫过桌沿在屋里铺开一层薄纱。是这个城市十分罕见的太阳。

正午已经过去好些时候，小绿开始坐立不安，照在背上的阳光也许是初夏季节的缘故让他有点发痒。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响起了敲门声，小绿猛地回过头，看到一张泪水糊花的脸。开门时掀起的气流中微尘漂浮，随着门口人的话语颤抖。

“小绿老师...！我...考上了！！”

他的声音中糅合哭时的破音，还未从激动中缓过神来。

——祝贺你，小蓝！！

他方恨手语无法传递语调中的情感，手里的东西也显得碍事。于是他未经思索地打开手中方盒，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挂在面前人的脖子上。

——以及，生日快乐。

他无声地透过阳光凝视着那喜极而泣的蓝色港湾。他的学生付出的心血终于获得了回报，终于可以不顾周遭的白眼或压力，过上自己心爱的生活。

脖颈上的银链轻闪，表盘折射出梦幻的苍色。细碎又不失清爽格调的花纹是那双眼眸的蔚蓝，再怎么私心，小绿也无法把自己的颜色嵌入其中。

那是他想了许久之后选定的礼物。因为害怕在涂色时弄脏，小蓝从来没有用过手表，间接导致了他不够健康的生活。

怀表的话，也许小蓝就会带在身边了吧。

就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小绿甩去那些奇怪的想法，为迎来新生活的年轻画家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愿所有光明，在小蓝即将进入的世界里一直与他结伴同行。

【T.B.C】